谦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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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你我曾在薄雾中出发》


“大龙起床啦!”

“不起。”郑云龙翻了个身,“昨天不是刚起过床吗。”

“?”阿云嘎被他的逻辑震惊了,“你昨天还刚吃过饭呢,今天就不吃了吗?”一边说教一边试图把人扒拉起来。然而郑云龙非暴力不合作,一头扎进被子里,抱住枕头誓死不从,拼尽全力也要与床铺缠缠绵绵到天涯。阿云嘎只好退而求其次,换种方式哄骗他:“你先起来,化个妆,化完了再睡。”

“胡说,化完之后就睡不好了。”

“怎么会呢!”

“化妆之后你龙哥太过帅气,会把周公帅得失去工作效率,睡眠质量自然也会相应降低。”

阿云嘎在早年便被科普过周公是何许人也,但更熟悉郑云龙跑火车的高深功力,且逐渐开发出了一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应对策略。于是他说:“你再这样我要吃醋了!”

半睡半醒间郑云龙仍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,并被惊得眼睛都睁开了大半,一把掀开裹在脑袋上的被子,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道:“为啥呀?”

他的头发是乱蓬蓬的一团,眼里迷迷糊糊地闪着水光,脸也睡得红扑扑,就是下巴上胡子拉碴,略微有碍观瞻。阿云嘎颇为快乐地观赏一番,才调动起台词功底严正控诉:“你宁愿和周公约会也不想和我约会。”

郑云龙顶着鸡窝反应两秒,说:“靠。”然后拉起棉被就想蒙头再睡。但早已错失回笼良机,被阿云嘎捉住脚踝,扑腾着从温暖的窝里拖出来。阿云嘎亲亲他的脚背,耐心地又说了一遍:“大龙,起床啦。”

郑云龙搂着枕头抵死不从:“诶!你再这样叫我起床,我下次睡前就不洗脚。”

阿云嘎甩掉拖鞋,也爬上床,隔着被子搂住他:“那我下次叫你起床的时候亲你嘴。”

郑云龙说:“那我睡前不刷牙。”

阿云嘎凑过来,在他唇上响亮地“啵”了一下:“不刷我也要亲。”

早在第一波起床攻击的时候,窗帘就被阿师傅无情地拉开了。奈何天刚蒙蒙亮,没有灿烂明媚的太阳作为大型杀伤性武器,来担纲晒屁股的重任。好在阿云嘎善于曲线救国,懂叫情人起床的一百种方法,更懂如何饲养一只猫。郑云龙从被子里挣扎出来,毫不客气地穿走了他的拖鞋。阿云嘎趴在床沿上摸索良久,才在床头柜下面找到属于郑云龙的那一双。

他抬起头,发现郑云龙就靠在浴室门口刷牙,不知围观“阿云嘎找鞋”这一独角默剧围观了多久,咧着嘴一脸计谋得逞地坏笑,满嘴都是白色泡泡。

阿云嘎嫌弃他:“幼不幼稚。”

郑云龙说: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你赶快去漱口,再不出发要没工作了,下个月房租都交不起。”

郑云龙豪气干云地一摆手:“放心,跟龙哥混。有我一口饭吃,就有你一个碗刷。”

阿云嘎说:“别废话了,我给你点外卖,不用洗碗。”

于是郑云龙乐呵呵回身去浴室继续洗漱,阿云嘎低头看了看表。时间其实很宽裕,待会儿还有三个闹铃。而在没有自己不请自来的起床叫早服务时,郑云龙其实也从不会迟到。他们离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已经很远,但在贴近彼此的时候,似乎离天真烂漫的青春年华也会近一些。

出来的时候郑云龙的拖鞋鞋底沾了水,走在地板上不住地打滑,迈一步滑三下,擦头发都擦得胆战心惊一波三折。阿云嘎撑着下巴地坐在床边,忍不住笑他:“你是不是缺心眼。”

郑云龙一手紧紧抓着毛巾,一手扶着桌子,艰难地朝他挪过来:“我缺你个头。”

阿云嘎说:“那你是不是缺男朋友?”

郑云龙已经顺利滑到床头,搭上爱人的肩膀,俯身亲了他一下:

“不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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